“武德”是对武术人的道德规训的基本要求和法则,也是武术门派教化弟子和治理门派内事物的准绳。所以,在中国武术文化的构成中,历朝历代都将“武德”的弘扬、内化和作用,摆在了习武群体和武者个体最为重要的地位。因为,它关系到一个师门的“干净”,关系到一个门派的“美誉”,它关系到一个时代社会的“进步”。这一切,都来自于“武”的原始动意。因为,“武”是人类自原始的动物演化开始就存在于整个世界的“东西”。并且在这个世界的进化和发展的过程中,“武”都始终与“武的强大”“武的彪悍”“武的价值取向”紧密相连。尽管,今天世界的种种“武的行为”已经远离了冷兵器时代“武的本质”,但“武”的世界场域还在那里,“武”的法则还在那里。所以,在世界仍坚持“丛林法则”,仍在坚持“强者为王”的话语习惯之时,将中国传统的关于对“武”之行为的控制法则,将“武”之规训的条目要义,重新进行引向现时代进行阐释,也许才是对人类和世界的最大贡献。
因为,世界再大,也是我们常常言及的“江湖”。不过这个“江湖”是世界的,这个“江湖”是全人类的。
王岗教授与友人在联合国总部广场留念
对于“武德”的意义解释,在《中国武术导论》一书中是这样表述的:“传统武德是指在中国历史发展的长河中,从事武术活动群体中(所)形成的对习武者的行为规范要求的总合”。并且在这个行为规范要求的总合中,有向善的指引,有对优秀者的褒扬,有对拙劣者的谴责和惩罚。所以,它更具有“法”的意义和价值,更具有“法”的中国意义。当世界将未来治理和发展的智慧指向在“2500年前的中国寻觅时”,重启对中国武术中“武德”意义和价值的思考,应该是有利于世界和平共处和发展意义的。
因为,在“武”的世界里,在类似于战争的“武”的世界里,中国人很早就找到了“治理”的方法,这个方法就是“武德”。这一点在宏大而悠长的中华民族历史中,早就成为一种可以复制的成功经验。“无德无以服众人”,“无德无以令天下”早已经成为中华民族治理国家、治理社会的旨要法宝。
我们从“武德”这一概念的意义出发,就可以领会到一个可以借鉴的模式。这个模式就是在今天的社会、国家和世界的治理中,管理好“群体内成员”的行为规范要求,才是有效治理的最佳策略。因为,社会、国家、世界都是由不同群体所构成。如果我们都对自己群体、社会、国家进行好“行为规范的要求”,那么这个世界、国家、社会就可能会更好。努力用一种类似于“德性条款”来约束好自己“群体内”的成员,就此意义而言,中国武术中的“武德规训”应该是具有一定的现时代借鉴价值和意义的。
不要只把“武德规训”看作是武术人群体内的“事情”,中国武术中的“武德规训”今天仍有着更大更深邃的时代意义和价值。它在“无德不立”、“上下不合、虽安必危”、“以和为贵”等诸多传统文化的熏染下,形成了关乎着“人与人”之间的交往之道,形成了“抑强扶弱、锄恶扬善”的责任义务,建构了“推崇仁爱,追求和谐”的理想境界。这种“交往之道”,这种“责任义务”,这种“理想境界”,今天看来是可以关乎和启迪“人与人”、“群体与群体”、“社会与社会”、“国家与国家”健康前行发展的。
概言之,在今天我们寻觅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当下,在我们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过程中,激活中国武术“武德规训”的文化意义和价值,深究中国武术“武德规训”的文化思想和精神,才是一件最具时代意义和价值的“文化自觉”、“文化自信”行动。(作者简介:王岗:博士,教授,武汉体育学院博士生导师,湖北省“楚天学者特聘教授”。主要研究方向:中国武术文化与发展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