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,本来是万物初醒生灵舒缓的季节,人们可以退去包裹严实的行装,清爽的去享受草鲜花香的自由,沐浴大自然所赋予的心花怒放。而今却因一场疫情打乱了所有的秩序,当奔涌流动的多彩生活突然止步,瞬时间溅起了慌乱的浪花,等一切归于停顿才知寂静是多么的可怕。可怕在于瘟疫限制住了舆论的顺畅,只能凭借变化的数字去想象浪尖上的生死博弈,可怕的是人们总被惯性的逆反思维带入,会无限放大阴暗和救济中碰撞的伤残,可怕黎明的曙光永远喊不醒被黑色侵染的睡客,即便阳光明媚也无以覆盖住那些窥探阴暗的幽灵。这时你会感知到守望在空间里发出的躁动,似乎听到从每一个角落里流溢出的杂音,即便是蜷缩在街角那些蠢蠢欲动的荒草,也会被沉闷压住了仰望天空的欲望。
张培中先生摄影作品
季节尽管走入惊蛰却没能反馈出丝毫的雷声,窗外的树梢虽然泛出浅淡的绿色,但对于北方春天依然拖沓在延缓的路上,无论你如何去描绘春天的颜色,也无法掩盖住笔尖上的躁动。因疫情的突如而至,满街的景象印证了冬春交替的残影。他会伸着冰冷的爪子拉扯住暖春的脚步,让流窜的寒气渗入到渴望花香的期待里,给人们躁动的心情附加出沉重。而在静止的状态下人性会生出奇怪的念想,人们重新去反思曾被遗忘的经历,会去思考那些与生命血脉相连的诸多细微过往,去碰触人类生存轨迹中曾熟视无睹的屏障和锈斑。人类,属于是一个独特具有智慧的群居生物,人类有着丰富的思维和想象能力,同样也具备创造和控制修复的本能。所以人类要想与大自然和平共存,最佳的方式是控制和修复人性的善恶,唯有守住抑恶扬善的道德门槛,才是一个民族走入图腾的理想通道。其实,人性有时就像雕塑家手中的泥巴,他会根据场景的需要去塑造艺术化的未来,美善与丑恶是在经受无数个刀痕才完成灵魂的宿命,却从始至终没有谁去想过泥巴成为艺术所承受的痛楚。
杜占元先生摄影作品
当多数人在困守中去瞭望春天,而一句“哪有什么岁月静好,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”,瞬间就流动出柔润的温暖,涟漪出了许多带着泪痕的画面。初始期待着能够看到草绿花开,却叠化成了疫情前沿奔跑的幻影,随之而来的感动渐渐变成模糊的风景。人们开始打破沉寂用手中的笔去抒写情绪,所以那些充满温热或激情文字刷新到移动的屏幕,抗“疫”的色彩层层涂抹到艺术家们的笔墨里,甚至延伸出一首首高亢或忧愤的诗篇。然而,当你透过华美的文字或宏大构图,去审视作品创意的现实意义,却捕捉到从笔尖流泻出的是满满躁动,发现灾难搅动起的尘灰落在笔墨上的慌张,顺着喘息的缝隙试探性的涂染在空白里。因为每一位有着正常和温度的灵魂,置身在一场和瘟疫对抗的守望里,一面是生与死的救护,一面是无数被疫情困住的“囚徒”,你又能涂写出多少激情和澎拜,或当做旁观者去描绘眼前的劫难图景。在全民躁动不安的环境里,所有企图去表达这场灾难的文字都会显得苍白无力,无论文字表面有多少唯美或是飞扬,如果你深入到字里行间,就会发现每一个点横撇捺都摇晃着浮躁。
徐里先生油画作品
每当人们如困兽一样被灾难圈禁在“囚笼”里,才会反思曾历经过的一次次噩梦,悔恨那些贯穿在人类成长中的习惯性遗忘。甚至会联想到人性的善恶所赋予给生命意义,灾难面前是否能够书写出大写的人生,而留给后人又能刻印出多少教训的记忆。当下新媒体主导了话语传播,甚至以秒杀的效率扩散到每个角落,但忽略了文字所能表达评判之外的警醒价值。事实上,在灾难的漩涡里你很难抚慰住恐慌的心,大凡疫情的文字释放了激情与冲动,即便是舒缓温馨也难以勾连出多少超凡和浪漫。(作者:乔维,艺术评论学者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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